周易与设计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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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周易》与宗白华的美学思想

摘要： 宗白华先生的周易美学研究，体现了诗与美的结合，民族精神、人文精

神、美学精神，对于走向21世纪的周易美学研究具有不可低估的推动作用和启迪意义。宗先生为中国美学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论见解，其中对《周易》思想的接受和创造性发挥以及在这个基础上对中国艺术的阐释是对中国艺术理论的重要贡献。

关键词：宗白华；周易；美学思想；时空意识

宗白华先生对于周易美学有精深的研究。由于他是著名的诗人，又是杰出的美学家，因而能以充沛的激情去讴歌周易的美，以明睿的理智去剖析周易美学，体现了诗与美的结合，文学与哲学的融通。

尤其重要的是，宗先生的周易美学研究，继承和发扬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生命精神，具有鲜明的民族性。他针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具体实际，把理与情、抽象与具象、逻辑与体悟有机地结合起来，把抽象的理性逻辑化为具体感性的情思，又把具体感性的情思提升为含蓄隽永的哲理。既可以情动人，又可以理服人,对于我们这些后辈研究有很大的启迪作用。

从《周易》关乎“生”的论说来谈，“生”不是生物学上的概念，而是指具有内在活力，能自我生成、自我发展、自我完善的一种哲学生成论概念。《周易》所展示的宇宙就是这样一个具有普遍生命之流，宗白华先生的作品就和这种生生不息的万物间有很好的沟通。“生”在发生学的意义如何解释？也即“生”的动力是什么？《周易》中也有提到曰“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周易》中关于“生”的思想，也得到了后学者的继承和发挥。一些信奉阴阳五行说的汉儒在宇宙论方面仍然坚持“万物有生论”，“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的宇宙观一致延续到宋代，理学的大师们更是把“生”当做宇宙的特生物为心，一元之气，运转流通，略无停间，只是生出许多万物而已。”他们都是在说明一个问题，即“生”的本体论特质和生成论本性。

诚然，宗白华美学思想是在东西方哲学、美学思想的熏化之下，产生并走向成熟的。宗白华的吸纳，较为讲求交融会通，表层的看，是寻不到影响源的生硬痕迹的。他是运用西方哲学、美学，尤其是德国的哲学、美学所启示的学理和方法进入自己散步美学的建构的。由《周易》一脉传承并经历代后学丰富的万物有生、天地化生哲学，更是宗白华融入自然的一种体悟的后觉。这么说不是强调宗白华的一种天才知觉，而是突出宗白华美学思想的“杂文化”特征。无疑可以讲宗白华的美学是以“意境”为核心的一种建构，意境与禅境有想通的地方，但不是一个概念，关于这一点，宗白华梳理的很清楚，理解的接受意境可以借用参悟禅境的方法。

宗白华美学思想中“美感的养成在于能空，对物象造成距离。”强调“隔”在美感上的重要，这大概就是所谓“距离美”。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确能产生独特的意境，引人遐想万千。这是空间上的“隔”。至于时间上的“隔”，我想起曾看过的一篇文章，讲印度人约会非常散漫，极不守时，让别人在约定时间后等上一两个小时是常有的事－而印度人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照他们看来，等待是一件乐事。在等人时，可以有无尽的想象，想象对方的容貌和表情，想象见面时的亲热和愉悦，何


乐而不为。当然这对于严谨的德国人来说没准会被认为是对他们的不尊重。董其昌曾说“摊烛下作画，正如隔帘看月，隔水看花！”他们懂得“隔”字在美感上的重要。 “时间”与“空间”上的“隔”都给艺术增添了想象的成分，而这想象又造成心灵的“空”，也成艺术的空灵。精神的淡泊，是艺术空灵化的基本条件。欧阳修说得最好“萧条淡泊，此难画之意，画家得之，览者未必识也。艺术上的神韵油然而生。因此并非所有的距离都能产生美，它应该处于合适的范围内，既不是完全如一的现象还原，也不至于大到不可捉摸，无可名状。合适的距离才能使艺术空灵而不流于空乏，充实而不至于挤兑想象的空间。“一个艺术品，没有欣赏者的想象力的活跃，是死的，没有生命的。

宗白华认为，阴阳之道，涵泳在“虚灵”中。由此可知，道的特性、本质不仅是虚空灵动的，道的形态、造型也是虚空灵动的。正如老子所说：“道之为物，惟恍惟

惚。”（《道德经》二十一章）它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虚而不屈（不可究屈），动而愈出（不可竭尽），“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道德经》十四章），然而，它却主宰着万事万物，显示出无限性、流动性和生命力。《系辞下》云：“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这是对于道的虚灵情状的描述。所谓六虚，就是指六爻变易中所象征的东、西、南、北、上、下六位所结构的无限时空。阴阳之道就是在这无限的虚灵境界中不停地向前流动并促进事物发展的。

把阴阳二气结构的时空中所流动的生命精神、落实到具体卦象中，以革、鼎、既济、未济最有代表性。宗先生在《形上学（中西哲学之比较）》中，视鼎卦为“中国空间之象”，革卦为“中国时间生命之象”：《杂卦传》曰：“革，去故也；鼎，取新也。”生生之谓易也。革与鼎，生命时空之象也。

如果说，探讨阴阳二气凝成的时空合一体中所流动的气韵、节奏与生命精神，是对周易美学本体论的研究；那么，对于周易美学观照法的探索，就是属于主体方面的审美研究了。宗先生认为，周易美学观照法，可以用“俯仰往还，远近取与”八个字来概括。他说：

早在《易经》《系辞》的传里已经说古代圣哲是“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俯仰往还，远近取与，是中国哲人的观照法，也是诗人的观照法。而这观照法表现在我们的诗中画中，构成我们诗画中空间意识的特质。可见，易传系辞是对宇宙俯仰观照论的首创者，也是俯仰观照法的理论渊薮。中国历代文人的审美观照法，均滥觞于此。中国几千年来的美学理论和创作经验，都有力地证明，周易的俯仰观照法是符合中国人审美习惯的、富于中华民族传统美学特色的。无论是魏文帝的“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还是王羲之的“仰视碧天际，俯瞰绿水滨”，在一俯一仰之间，大自然的美，毕现眼底。宗先生列举了《诗经》以来许多著名的诗句，从创作实践上突现出俯仰宇宙的审美观照法。此外，还从美学理论上标举著名学说加以分析。晋代嵇康在《赠兄秀才入军十八首》其十四中说：“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晋代王羲之在《兰亭集叙》中说：“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六朝宋代山水画家宗炳在《画山水序》中说：“身所盘桓，目所绸缪。以形写形，以色貌色。”六朝梁代美学家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中说：“目既往还，心亦吐纳。„„情往似赠，兴来如答。”以上所举，都从不同角度描述了目视神游、俯仰宇宙、流连忘返的审美境界。


不仅如此，宗先生还以宋代画家郭熙《林泉高致·山水训》中所说的“三远”（高远，深远，平远）境界为例，进一步深化了俯仰宇宙的审美观照论，说明“仰山巅”（高远）、“窥山后”（深远）、“望远山”（平远）的视线是流动的、转折的、有节奏的。它与西洋绘画从固定角度把握的透视法是大相径庭的。前者是几何学、物理学的方法在绘画中的运用，后者是音乐化、诗化的节奏在知觉领域中的流动。

为什么会形成音乐化、诗化的审美观照呢？这是由周易所首创的、用自己独特的心灵去整体地艺术地把握宇宙的观点所决定的。对此，宗先生说：“我们的宇宙是时间率领着空间，因而成就了节奏化、音乐化了的‘时空合一体’。这是‘一阴一阳之谓

道’。”（《中国诗画中所表现的空间意识》）这是对周易审美观照法产生的哲学根源的现代化的透视，也是对中华民族审美心理的透视。宗白华的美学思想是散步式的，却是至动而有条理的。空间感性也是宗白华的中西对比美学思想的直接收获之一，从空间中他把《周易》与中国艺术境界空间的节奏化实质相结合并展示出来，推进了中国传统美学、艺术的研究。

参考文献：

[1] 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12 [2] 美学十五讲.凌继尧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08 [3]易经系传别讲.南怀瑾.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06 [4]老子道德经注.楼宇烈、王弼.中华书局,2011.01 [5]周易文化研究.张涛.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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